教师教育这个概念并不是大家喜欢的概念,我们始终更加习惯师范教育的概念,但是20世纪90年代后期,主流教育学家为了推动中小学教师职前培养与职后培训的一体化,硬是把师范教育改名为教师教育,意思是师范大学既要培养教师,也要培训教师。这股思潮的后果就是原有的县级教师进修学校、市级教师进修学院、独立设置的省级教育学院全部被合并、改建、转制,师范大学、师范学院、师范高等专科学校、综合大学的教育学院承担了中小学教师职后培训任务。然而,现在大家还是喜欢将培养教师的专业称为师范专业,觉得教师教育太绕口。
我从1985年大学毕业到张掖师专、河西学院任助教、讲师、副教授、教授24年,期间兼任教育学科公共教研室副主任、教务处副处长、科研管理处处长、科技处处长、校长助理16年,2009年以来到兰州城市学院任教授,先后兼教育学院院长、教学质量监测与评估中心主任8年,合计32年,基本都在做师范教育教学工作和师范教育教学科研管理工作。
1993年到1999年,我先是以公共教育学科教研室心理学组组长、副主任身份,参与前国家教育委员会师范教育司组织开展的全国哲学社会科学规划办公室(当时全国教育科学规划办公室还没有单独成立)“八五”规划课题《师范教育改革与师资队伍建设》课题第三子课题《三年制师专人才培养规格与教学方案》研究,在课题主持人王利民校长带领下,开展河西地区中小学教师需求调查活动,撰写报告,后又参与起草了《高等师范学校三年制专科教学方案》。当时这个课题是数10所师范大学、高等师范专科学校、中等师范学校、教师进修学院参与研究,最终制定了《高等师范学校四年制本科教学方案》、《高等师范学校三年制专科教学方案》、《高等师范学校二年制专科教学方案》、《中等师范学校四年制教学方案》、《中等师范学校三年制教学方案》以及教师职后进修教学方案。后来为了使课题成果得以推广,学校1996年将我调动到教务处任副处长,而且没有配备处长。我以教务处处长身份积极推行课题成果,主要是增加教育理论、教师职业技能课程,比如中学生心理学、班级管理、教育科学研究方法、三笔字、普通话、电化教育、计算机程序、音乐、美术等课程。后国家教育委员会师范教育司司长金长泽退休,支持改革的校长先后调任,1999年干部调整,我也调动到科技处任处长,我们的改革可以说失败了,因为升本后学科本位论彻底回潮,这些课程都成了选修课。随后10年的科技处处长工作,我却始终难以忘却师范教育改革,期间发表了30多篇论文,论述改革的必要性和可行性,2003年结集出版,名为《教育理论与高师教学改革》(兰州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
2000年至2009年,我在科技处工作,兼任学位办主任、《河西学院学报》副主编,期间关注新建本科院校硕士点的发展、关注学术权力与行政权力的矛盾、关注一稿多投一稿多发问题、关注学术研究的参考文献问题、关注高校为地方服务的问题、关注图书馆服务教师科研的问题,与我的妻子张维英合作发表了近10篇论文。
2009年以来,我接任兰州城市学院教育学院院长,从职能部门回到专业系一级的二级学院。期间学术界和教育界接受了教师专业化理论,逐步放弃师范教育概念,开始使用教师教育的概念。学院有一个教师教育研究所,我兼任了所长。因为学院有学前教育专业、小学教育专业、特殊教育专业方向,我再次就教师教育改革发生兴趣,试图按照自己的设计,组织教师们编辑一套教师教育研究丛书,为了使著作更容易得到经费支持和行政许可,我还特意邀请校长作为总编辑。我们开了几次会议,基本确定了写作大纲,雄心勃勃,要编写包括学前教师教育、小学教师教育、初中教师教育、高中教师教育、大学教师教育、特校教师教育、职校教师教育的系列著作。可是,我们很快就发现,这是一个梦想。因为大部分教师长期工作在教学第一线,从来没有写著作的经历,关注的课题都是课堂教学问题。更因为没有学校职能部门工作经历,缺乏教师教育的宏观理论把握,许多教师连教师教育学的许多概念都搞不清楚,每天除了向我抱怨找不到资料以外,进展非常缓慢。于是,这个课题不得不暂停。
然而,我这个人又闲不住,决定做的事情放弃不了,期间作为院长,为了学前教育、小学教育专业、特殊教育专业建设以及中学教育各学科专业公共课程改革需要,撰写发表了近10篇学前教师教育、小学教师教育、中学教师教育、大学教师教育的论文。与此同时,我始终有一个梦想,希望新建本科院校能够有硕士点,以便自己能指导研究生做学问,在西北师范大学、甘肃农业大学带研究生,总觉得不是自己的学生,所以特别关注新建本科院校的学科建设和专业发展,发表了一系列论证报告,比如新建本科院校的学科专业建设与研究生教育发展、论新建本科院校培养硕士研究生的必要性和可行性、新建本科院校学科专业建设中的矛盾分析与思考、教育政策变迁与新建本科院校的办学思想演变;心理健康教育方向思想政治教育专业、人力资源管理与开发方向应用心理学专业、教育管理方向学前教育专业的论证等等。但是后来的实践证明,这些思路并没有成功,反而在后来的教育部评估中被专家批评否定。
2011至2015年期间,迎接教育部本科教学合格评估,作为二级学院院长,成天忙于协调教师们整理备课上课资料、试卷论文格式,成天忙于写规划计划、写自评报告,有很多思考,也对评估中有些做法产生了反感情绪,便和妻子、儿子成天讨论教学评估中的问题,于是就将其中几个题目撰写出来发表,形成了教学督导、教学评估、教案设计、教学比赛、说课形式等方面的论文。在此期间,教育部2011年印发了《教师教育课程标准》和《中学教师专业标准》、《小学教师专业标准》、《幼儿园教师专业标准》,其中思想思路与我的改革思路非常一致。2012年,我发表论文《学科化理论化学术化向专业化职业化实践化的转型-----教师教育课程标准解读》,阐述自己的思想和改革思路,同时利用各种机会向学校领导宣传自己的主张,苦口婆心的劝说我们学院的教师们接受自己的思想。同时积极探索高等学校教师教育的改革思路,发表长文给予阐述。还向学校教务处打报告,强烈要求执行《教师教育课程标准》,实行课程名称和内容改革,提高所培养的中小学教师的基础教育职业适应性。但是,学校领导根本不执行《教师教育课程标准》,理由是增加课时,学校的奖金发不出来,实际就是学科本位论思想问题。于是就围绕课程标准做系列研究,发表了几篇教师教育课程管理体制机制障碍问题的论文,比如新世纪教师教育体制机制问题反思与培养模式探索、贯彻教师教育课程标准的教师教育专业教师问题与对策等等。
鉴于改革的思路得不到实践的机会,心想干脆出版著作吧,把这些论文编辑成册,供领导们参考,也许能改变领导们的看法。但是说实话,出版论文集没人看得起,也不会有读者。2015年暑假,妻子看我寂寞,成天上网,就给我借了图书馆的几本《书摘》杂志。她在图书馆工作,经常给我借《故事会》、《书摘》。看了几期的《书摘》,想起以前读过朱永新先生的教育随笔系列著作,结合《书摘》里摘录的文章,发现摘登的都是学者、作家、自由撰稿人的随笔著作。心想,何必纠缠于学术著作,何不写成随笔,通俗易懂,能更好的表达自己的思想。至此,又想起20年前读黎山饶先生的《文艺心理学》,用的是对话体,也就是假设一个学者与自己对话,这样更容易让读者理解作者的思想。于是就有了《关于教师教育的对话》的著作设计。后来又想到《关于教师教育的对话》太学术化、太老气,需要一个吸引读者眼球的题目。回想自己做教师教育的苦与乐,回忆自己做教育研究的苦与乐,不如就把著作名称改为《苦乐行备忘录----关于教师教育的对话》。如果届时出版社不同意,就由着他们改去吧。
然而,出版论文集也好,出版对话体著作也好,没有经费也是白搭。尝试改写对话体著作,则发现将论文改成对话,实在太难,只好放弃。就这样一晃三四年。期间,又结合自己的管理工作和教学活动,写作了几篇与工作有关的文章,如教学时间管理与适应经济发展需要的调整问题辨析、教育学科视野的路易.艾黎教育思想探析、基于城市化进程的城市型大学与城市大学发展路径辨析、高等学校教学成果国家级评奖标准的教育学理论反思、当代教师教育实践中的十大关系问题理论辨析,特别是教学督导、监测、评估等方面的论文5篇,全部收入其中。
2013年以来,因为儿子张靖在西北师范大学攻读教育技术学硕士学位,我们开始合作,做现代教育技术方面的研究,或独立或合作发表了几篇教育技术和教学研究以及教学管理方面的论文。2016年年底,我被调整到教学质量监测与评估中心任主任,儿子张靖也开始攻读陕西师范大学博士学位,儿媳妇郑新也从西北师范大学研究生毕业,2019年考入西北师范大学攻读博士学位。他们都是教育技术专业,研究的课题越来越深,我逐渐失去了合作基础,只好让他们独立研究。这本著作中有5篇论文就是儿子儿媳独立研究的成果。
总而言之,这本论文集收录了2004年以来的绝大部分教育学论文,其中部分是我独立发表的,部分是我和妻子、儿子、儿媳合作发表的,也有个别论文是我的领导、同事、学生署名第一作者。比如我们的老校长孔庆浩教授(兰州城市学院前任校长),我的同事冉前林副教授(曾任幼儿师范学院办公室主任,现任学院党委副书记)、路宏博士(曾任教育学院公共教学部主任)、盛学明副处长(曾任河西学院科技处科研管理科科长,现任人事处副处长)、冯建平科长(曾任河西学院科技处学位科副科长,现任科长)、雒焕国教授(曾任河西学院教育学院心理学教研室主任,现任副院长)。还有几位同事因为是第二作者不再赘述。另外还有好几篇论作都是以我的领导、同事为主发表,这次编辑论文集就再没有收录。
我不知道学术界有没有学者组织全家人合作出版论文集,我只是考虑自己和妻子快退休了,将自己的教育学研究做一个总结,也给儿子儿媳搭建一个平台,鼓励鼓励精神。我的研究方向始终摇摆不定,一会以教育学为主,一会以心理学为主,但总结起来看,还是心理学更多更深入,教育学研究基本都是工作研究。心理学研究先后出版出版了10部著作,包括《跨越青春的障碍---青少年心理咨询与治疗的理论和实践》(兰州大学出版社,1996)、《来自河西走廊的报告----心理卫生与心理教育的理论和实践》(甘肃教育出版社,2001)、精神分析学派与女性心理学的发展》(兰州大学出版社,2006)、《现代女性心理学导论》(中国档案出版社,2007)、《中国学校心理卫生与心理教育》(中国文史出版社,2007)、《心理健康与心理素质—中国本土的概念/标准/测评》(敦煌文艺出版社,2008)、《人性人格人生—现当代心理学视野的理论探索》(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9)、《当代理论心理学概论》(线装书局,2011)、《中国区域跨文化心理学:理论探索与实证研究》(人民出版社,2012)、《当代人生心理哲学故事》(中国戏剧出版社,2012)、《中国文化与社会心理学研究》(人民出版社,2018),随后还有《社会心理疾病案例评析》、《跨文化女性心理学》争取三年出完。
教育学研究就出版了《教育理论与高师教学改革研究》(兰州大学出版社,2003)、《中学班级管理》(西南交大出版社,2014)两本。《高校心理学课程课堂教学改革实践与理论探索》2016年出版,也算教育学著作。这本《高校教学管理与基校教师培养探论》论文集算是对教育学研究的第二次总结。
孔庆浩教授任职兰州城市学院副校长、校长20年,我自河西学院调动到兰州城市学院,任教育学院院长兼幼儿师范学院院长,做了一系列学科建设、专业建设、教学改革、学术交流、课外活动、校地合作的探索,每次活动他都和党委书记王兴隆教授一样,亲自出席活动,开会必讲话,讲话必表扬,全力支持改革探索,使教育学院和幼儿师范学院得到了跨越式发展,奠定了后续发展基础。作为音乐学教授、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孔校长卸任后,继续兼任省文联副主席、省音乐家协会主席,同时受聘省政府参事,这次出版论文集,我们邀请老校长作序,理所当然,再次感谢校长的支持。
刘仁义教授是数学专家,原任陇东学院副院长,后到河西学院当院长,2017年调任兰州文理学院院长。我应邀到陇东学院讲学期间认识了刘院长,后来我回访河西学院,他亲自出席接待,交往期间才知道我们在教学改革方面有很多共识,他还在有些场所宣传我的教育理论思考和教学改革探索。我们私交不深,但他是甘肃大学校长群体中少数几位出版自己的教育实践探索专著的学者。刘校长接受邀请为论文集作序,我们都很感激。
最后感谢责任编辑付出的辛苦工作。感谢原河西学院院长石玉亭教授、胡克勤书记在任期间,支持我的教育学术研究和管理实践探索,感谢我的弟弟、妹妹对父母的照顾,使我们全力做好本职工作,并有时间精力进行学术研究。
张海钟写于兰州城市学院公寓
2020年1月27日